製作認真的古典跨界

先講一些與音樂無關的事。這是一單 2011 年 12 月發生的新聞，就是 YouTube 大幅度地改變了用戶介面，加強了頻道 (channel) 的功能，而頻道的概念，就是像你打開電視，按着遙控器上的頻道上落，就可以看到你喜歡的節目。

聽起來好像很有建設性，但踏入 2012 年，整個科網界的聲討聲音不絕。當然，我說得比較誇張了，有彈當然有讚。讚的，很多都是內容提供者，因為頻道的設定性多，建立品牌比以前容易，亦更易讓人發掘同一製作者的其他製品。彈的，用戶不少。除了加入頻道外，2011 年的改變，更多是加入社交元素，令 YouTube 首頁變成朋友與頻道的 activity feed。更貼切的說，是將 Facebook 的那套 live feed 搬過來。

這一改變，幾乎災難性地改變了一些短片的傳播。以前，有些短片廣泛傳播，多得它們在 YouTube 向廣大用戶，不理原由地在 Recommended for you 裏推薦。現在推薦給我的，都只會是我頻道裏的東西。到 2012 年 12 月的介面改版，What to watch 更只剩下頻道入面的資訊。以前沒事做看 top chart，現在沒有了。

好，言歸正傳。發這個牢騷是為什麼？因為我收到兩張唱片，都聲稱自己是在 YouTube 闖紅的跨界藝人，而這兩班人，對於我這半個網絡 nerd 而言，竟一無所知！想以前 Nora 可以在琴上亂彈、Cameron Carpenter 可以 一條低質素的影片 而紅得整個 Facebook 給洗版，紅得身邊全部音樂、非音樂的人都會討論。 2012 年能洗我版的音樂片，想了很久兼翻查了一輪，除了是那可惡的《Gangnam Style》之外，就只有年尾的一段可愛的《笨笨的死法》。

但是，話說回來，亦是在上年，我開始認識了 YouTube 中的長尾。我發現了好些瘋魔了一些族群的影片，都是每段過百萬、上千萬收看的片子，但於我而言是從無聽聞。只是，即使只是 nerdy 的東西，要從 YouTube 上突圍而出，似乎不能再太過山寨，又或者馬夫成事。好的計劃和執行，似乎已成必須的條件。或許這就像電視和電影，早期是總有些突圍之作，現在則是談何容易一樣。

所以，這兩張唱片：「The Piano Guys」和「2Cellos」都有着很認真製作的 YouTube 片。TPG 賣的音樂，是流行化、電影化的古典跨界，很多古典音樂的攪作，貝五、四季、帕凡舞、月光，全都是純器樂，而樂器絕不限於鋼琴。樂隊一共有五人 Jon Schmidt, Steven Sharp Nelson, Tel Stewart, Paul Anderson 與及 Al van der Beek，每人負責超過一件樂器。

唱片唱片中的電子聲較多，而且不一定是鋼琴為主角：以巴赫為主的《The Cello Song》，就很大程度上依賴巴赫的大提琴組曲，而 《Bring Him Home》則是當前大熱的《孤星淚》中的一曲，主角尚華桑哀求保祐 Marius，標誌性男高音，以大提琴那鼻音很強的高音音域表現，保留了原曲的神韻和肉緊。不過，其他的樂曲的改編風格相當出神入化，可以瞬間從節奏感強的 beatbox 轉到管弦樂團。

「2Cellos」也不只是兩只大提琴而已。主打的兩位大提琴手 Luka Šulić 和 Stjepan Hauser。兩位都是受古典音樂訓練，有着不少演出經驗的獨奏家。真正令兩人涉足於流行音樂的，是他們二人一起演米高積遜的《Smooth Criminal》。雖然說是首次，但認真的拍攝、大膽的編曲加上仔細的後期音效，挺有效果。新唱片《In2ition》則加入了多首樂曲，有在美劇《Glee》中飾演麻辣啦啦隊美女 Naya Rivera、意大利搖滾歌王 Zucchero（也是巴伐洛堤的好友 ）和艾頓莊爵士。除了碟尾一曲 Karl Jenkins 的《Benedictus》可以說是古典音樂之外， 音樂則絕對流行。

最有趣的兩首，首先是《Clock》，與兩大提琴一同演奏的，是郎朗。這也是全碟最 acoustic 的一首，有着電影的氣勢，但也有些地方令我想起美高尼文。接着下一首，竟然大無畏地叫《Bang Bang》。好了，是我心多，那是一首抒情的慢歌，唱的是美國九十後女高手兼模特 Sky Ferreira。除了有 Sky 的幽怨歌聲（原來她是唱開美國福音歌，難怪別有韻味），大提琴除了只是 overdub 之外，聲音也很 acoustic。與其他極重電子味的樂曲，風格很不一樣。

唯一想批評一下的是 The Piano Guys 的專輯，在大峽谷崖邊放了一隻 Yamaha Baby Grand，挨着大提琴一只，風格的確有點土。

The Piano Guys
Sony Masterworks 88765427152 DDD - 63:32, +DVD

2Cellos In2ition
Sony Masterworks 88725409442 DDD - 47:40

文章刊於2013 年 3 月號第 321 期《Hifi 音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