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學揚——音樂是左右腦的協奏曲

近年,在香港正統音樂界有一個年青名字甚為活躍,年不過四十已曾創作及編寫逾百首樂曲,而且當中不乏獲獎佳作。他相信自己之能夠在音樂路上穩步發展,全賴兩個字:機遇,可是從他謙厚的個性中,卻不難發現在每次遇見機會的同時,他對音樂這藝術角色更有一份深刻的反覆思考;這位年青作曲家就是黃學揚。

黃學揚——音樂是左右腦的協奏曲

近年,在香港正統音樂界有一個年青名字甚為活躍,年不過四十已曾創作及編寫逾百首樂曲,作品的演出地域更廣至美國、英國、德國、瑞典、荷蘭、俄羅斯、紐西蘭、澳洲、新加坡、馬來西亞、中國內地、台灣及澳門等,而且當中不乏獲獎佳作。他相信自己之能夠在音樂路上穩步發展,全賴兩個字:機遇,可是從他謙厚的個性中,卻不難發現在每次遇見機會的同時,他對音樂這藝術角色更有一份深刻的反覆思考;這位年青作曲家就是黃學揚。

天時、地利、人和

訪問黃學揚的那天,他正好剛開始為香港話劇團創作的《太平山之疫》作綵排。他說:「能夠與香港話劇團合作寫音樂劇,在是很好的機遇,當中經歷到如何在團隊間互相交流合作。」

黃學揚一直以創作人與編曲者的雙重身份活躍於本地音樂界,風格難以一概而論。雖然他在香港中文大學就讀時主攻西樂,畢業後卻開始從事中樂樂隊與小組的音樂創作和改編,更於2014年憑中樂團合奏曲《維港夜曲》奪得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藝術司與中國民族管弦樂學會聯合主辦的「新繹杯」青年作曲家民族管弦樂作品評獎銅獎。對他而言,這一切的契機在於成功把握了機遇,他解釋:「當年我參加了香港中樂團『心樂集』的投稿活動,開始接觸中樂寫作,發現當中充滿無盡可能,也激發了很多不同的思考。有了這機遇,自然地就開始發展了。」他發覺,本地中樂發展蓬勃,而且一直在吸納更多曲目,於是順勢而上,在十年間已累積了大量的創作與改編。

那麼,這次為何突然涉足於音樂劇?其中一個原因,也是機遇。「我和香港話劇團其實已合作過幾次,但如此大型的合作是第一次。之前亦曾為香港中樂團創作過音樂劇場《八仙過海》,甚至早於大學時期集體創作的音樂劇,都是寶貴的經驗,給了我好些創作上的啟發。」黃學揚認為,寫音樂劇與創作一首音樂作品最為不同的地方,是音樂劇的音樂十分重視感性需要,角色的情緒不單要有深刻描畫,也要讓聽眾得到直接感受。「平時創作,我們或許會較注重理性層面,如意念鋪排、結構工整等等,然而音樂最強大的,是它擁有與觀眾交流感情的能力。所以寫音樂劇時,創作者要跳進角色的世界,讓音樂活出角色的神髓。」

他說,音樂其實是左右腦兼備的藝術,不論其作用是增潤情感,又或者是暗示反襯,都能在語言以外帶出更深層次和有趣的訊息。「但是,要理解這一點,需要創作人站在接收者的立場,尤其是觀眾受着地域或文化背景的限制時,創作者更需要發揮創意,在這些方面下工夫。」為音樂劇創作音樂,不單令黃學揚在創作時思考更多音樂的情感表達,也讓他深深理解協調的重要。「參與音樂劇的製作人員十分多,比如與導演和編劇交流時,便得思考如何為角色、舞蹈、場景與氣氛度身訂造音樂,真的需要投放時間與團隊深入溝通,而我覺得這是很好的經歷。」

易地而處的藝術

黃學揚除了活躍於創作外,也經常擔任不同的崗位如教學和領奏等,在面對年紀較輕、經驗尚淺的演奏者方面有不少經驗。他提到,要演奏者能得心應手地演出創作者想要的效果,易地而處必不可少。「比如說我指揮的學生樂團,他們的技術有所限制,排練時間有限,有時還會遇上行政不便。要在這樣有限的資源下,做出與別不同的音樂,就得在音樂的細節上多花工夫……因此,作曲家除了要有意念外,還得令意念易於實行,才可達至理想效果。」黃學揚認為,擔任指揮給身為創作者的他帶來很大啟發,因而令他的音樂適合於各個水平的樂團演出,亦廣受歡迎。就如得獎作品《維港夜曲》,曾被香港、新加坡、新西蘭、台灣及馬來西亞等地的專業與業餘中樂團演奏逾四十次。另一首中樂作品《數碼之源》(靈感取自深水埗蓬勃的數碼商場)亦被演奏多遍;除了被香港中樂團收錄在唱片外,亦被作曲家本人改編予民樂小組與管樂隊等版本。

黃學揚於2014年憑作品《承韻・傳音》獲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頒發「CASH金帆音樂獎」之最佳正統音樂作品,此作品動用上管弦樂團、中樂團與合唱團,陣容鼎盛,但創作過程想必是困難重重,該怎樣協調這麼多人?「那其實真是天時、地利、人和。」與黃學揚傾談,他一直謙說是機遇、是運氣,但話語中也隱約透露,當中少不了經年累積的小工夫:他看得到中樂的可能性,靠的是多聽前輩的創作,讀大量樂譜;他想得到業餘團體需要的是新創作,靠的是不斷給他們寫有趣而可應付的作品;而他能夠寫得出易於傳遞情感的音樂,源於他對音樂情有獨鍾。「我一直都很喜愛電影音樂與音樂劇,只是創作的不是這些。現在我有機會創作一部完整的音樂劇,實在感到相當難得。」

當問到下一步有甚麼創作計劃時,黃學揚還是說要視乎機遇。「音樂轉變得快,社會轉變得也快,音樂既是社會的一部分,我們只能小心地觀察新音樂需要些甚麼。」他認為,音樂是溝通的媒介,因此創作人的首要任務是先自己去享受音樂。「沒有你喜歡的音樂,單憑練習作曲技巧,很難令觀眾享受。作曲家除了要花很長時間訓練創作技巧外,更重要的是發展感性思維。」他認為,音樂訓練一般着重於理性操練,很少提及如何去發展音樂的感情,而當中的平衡是一門重要的學問。由此可知,黃學揚在創作路上,眼光是放在不斷探求音樂的可能性,又追求當中的平衡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