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中西、通古今 談《玉鳥飛》的音樂

《玉鳥飛》的故事,背後是傳統與現代間的取捨與爭戰。音樂上,卻沒有表露不同風格和傳統間的衝突。陳國華都把這些調和,成為自己獨特的聲音。

貫中西、通古今 談《玉鳥飛》的音樂
Photo © Alex Chan / Design: Joyce Ng@Metafusion

文 : 胡銘堯

《玉鳥飛》的故事,背後是傳統與現代間的取捨與爭戰。音樂上,卻沒有表露不同風格和傳統間的衝突。陳國華都把這些調和,成為自己獨特的聲音。

新加坡作曲家陳國華(Mark Chan)在2003年「香港藝術節」首演了《小玩意:電影與音樂》,以阮玲玉1933年主演的黑白電影《小玩意》為本,現場演奏新創作的音樂,伴隨著電影。這種結合電影與音樂的表演,在21世紀初香港,竟有過一個短暫的小陽春:格拉斯(Philip Glass)配上《尼古拉伯爵》(Dracula),由克諾斯四重奏(Kronos Quartet)親自演繹;之後還有經典的《波特金戰艦》(Battleship Potemkin),現場由香港管弦樂團配以蕭斯達高維契的音樂。

而陳國華的《小玩意》,印象尤深,因為這是這小陽春中唯一中國電影。活躍於新加坡與香港的陳國華,屬於大都會的作曲家;這兩個都是前英國殖民地,空氣中瀰漫西方文化,裡面卻有著根深蒂固的中國傳統。他的簡介也清晰地說他「精通中西音樂」和「糅合中西音樂文化而稱著」。

從陳國華找來的樂手,大概知道甚麼是「糅合中西」:二胡、大提琴、琵琶、嗩吶等。經過九年多的時間,新的《玉鳥飛》同樣是這些樂器的組合,用的班底幾乎也一樣,二胡演奏家黃安源和黃晨達、別樹一格的嗩吶人郭雅志和敲擊樂手唐舜青,再次參與。

從創作者的立場出發,使用甚麼樂器、甚麼風格,固然有著傳統與文化背景的考量,但如何令音樂成為有效、直達人心的聲音,似乎是更重要的事。糅合甚麼,要把中西文化怎樣拉在一起,這些做法是否成功,其實都是其次。《玉鳥飛》的音樂獨特而富效果,精心挑選的樂器組合,起著關鍵性的作用。笙吹奏新穎的和聲,二胡拉奏著帶古老氣味的現代旋律,加上富現代感的敲擊旋律,這些本來在不同地域出現的聲音,竟然不著斧痕地混而為一。樂器的選擇,似是雜亂,實際上這些樂器就如香港、新加坡、台灣,甚至現代華人社群常見到的樂器、常聽到的聲音,本來他們都是共存在這些社群中。

不過《玉鳥飛》比《小玩意》更向前一步,除了加入人聲外,就連故事也是自己創作,更添上舞蹈,媒體更為多元化。這的確是大膽的嘗試。在新加坡首演後,有評論說它「像一個小型管弦樂團音樂會,又像歌劇,又像說故事和舞蹈」。耳朵、眼睛的刺激不斷,帶來欣賞《玉鳥飛》的第一道挑戰。媒體的增加,對於創作者與觀眾都構成一定壓力。創作者需要拿捏媒體間的平衡和衡突,要怎樣令不同媒體服膺於同一的藝術目的。對於觀眾而言,花多始終眼亂。結果創作者在這幾個平衡幾個媒體,還須現場感受。這亦是欣賞全新作品引人入勝的地方。

故事說著物質與精神世界間的衝突,傳統與現代間的取捨。在音樂上,陳國華並不太多以傳統與當代手法的衝突著墨。在了無邊際的可能中,陳國華寫下了獨特的聲音:自由的半音,骨子裡是旋律的呼吸;雜陳的節奏,推展著戲劇的張力。這是陳國華的音樂最成功,亦最有個人標誌的地方。

故事講述男孩與玉鳥的故事,玉鳥以舞蹈表現,由「遊走於傳統與現代、東方與西方」而稱著的梅卓燕擔綱,在演後的評論幾乎一致稱讚。另一名主角,就是分享了玉鳥過去故事,也給玉鳥很大啟發的男孩,劇中卻是一名歌手,而且還要是一名唱童聲獨唱的男孩。要找一個能擔大旗的男孩擔當獨唱主角,絕非易事,對歌者也是極大的挑戰!梅卓燕是此演出亮點之一,但我認為歌手亦將會是演出的另一重心,值得留意。

註:《玉鳥飛》將於 11 月 8 至 10 日香港新視野藝術節期間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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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 Alex Chan / Design: Joyce Ng@Metafusion

本文章刊於《「新視野藝術節2012」導賞手冊》,由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會)出版。原文刊於 IATC 網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