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土不服的《羅恩格林》
現實的場景,城堡的磚塊,長劍的單打獨鬥,到最后誣捏者的妻子吞槍自盡(那是軍人式的吞槍,不是指向太陽穴電視劇的那種),全劇錯置在不同時空。友人看了首場,搖頭歎息,說我胸襟廣闊,大概會看得高興。從觀眾歡呼與罵聲的此起彼落,也大概得知觀感兩極,散場之後,好的讚好,罵的大罵。藝術是現實的寫照,正是如此。
3月21日,華格納歌劇《羅恩格林》首次在香港演出,製作取自芬蘭小城薩翁琳拿 (Savonlinna)的歌劇節。偌大的紙天鵝由觀眾席抬上舞台,象徵着武士來臨,拯救被誣捏弒弟的艾爾沙 (Elsa)。武士與誣捏者以劍相擊,將誣捏者擊倒在地。舞台後的民眾立即歡呼,擁戴武士為英雄。
故事雖以中世紀德國為場景,但導演賀芬比澤 (Roman Hovenbitzer) 卻把這製作定位在當代歐洲,市民穿着西裝和工衣,整齊集隊,聽官員指令。圍著民眾的,是各式各樣的兵種。皇帝到場,各人向他致以軍禮。薩翁琳拿歌劇節是在小鎮的一個城堡中上演,所以歌劇的設計,往往配合城堡的環境,用盡這特殊空間。來到香港文化中心,雖已是全城最大的舞台,但也變得相當局促。訪問過一些演員,他們都說改動不少,變得最大的,就是本來長長的舞台,現在得縮短了,走動的位置很不同。演出盡用城堡,演員得爬上城堡幽暗的石梯,穿梭堡壘上下,舞台變得高而闊。城堡沒法由芬蘭空運進口,只能將空間概念盡加利用,舞台向高空發展、打橫延伸,佈景補上一些磚塊,延伸到側台的一個小池塘養着天鵝。甚至觀眾席間也有戲劇,觀眾的眼睛和耳朵,十分忙碌。
主角都是去年薩翁琳拿歌劇節的參演成員,來自歐美。整個第一幕力不從心,聲音散亂,香港管弦樂團也不甚給力。筆者不怕「去神話化」的當代演繹,當代的藝術家,總有些話要靠這些偉大歌劇說出來。但是音樂力有不逮,叫人如坐針氈。幸好第二幕整個演出團隊重回專注,方才令人定過神來。
現實的場景,城堡的磚塊,長劍的單打獨鬥,到最后誣捏者的妻子吞槍自盡(那是軍人式的吞槍,不是指向太陽穴電視劇的那種),全劇錯置在不同時空。友人看了首場,搖頭歎息,說我胸襟廣闊,大概會看得高興。從觀眾歡呼與罵聲的此起彼落,也大概得知觀感兩極,散場之後,好的讚好,罵的大罵。藝術是現實的寫照,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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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為 2011 年製作
文章刊於北京《音樂周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