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安魂曲》的「神秘」故事

文：胡銘堯

1791 年 7 月的一天，莫扎特的家門外，迎來了一位蒙着面的陌生人。這位陌生人帶來了一件神秘的差事：委託莫扎特創作一部安魂彌撒曲，而且需要他把創作保密。不足半年，莫扎特英年早逝，享年 36 歲。莫扎特只完成了《安魂曲》開首部份，便撒手撒寰。

圍繞着《安魂曲》的神秘故事，因着電影《莫扎特傳》而變得家傳戶曉。可是，電影終歸是電影，帶來的卻是更深的誤會。委託創作《安魂曲》的人， 並不是他的「對手」作曲家沙利烈，而是酷愛音樂的華塞克伯爵，為着他 20 歲辭世的貌美妻子所寫。莫扎特當時並不知道的，是伯爵的詭計。

這詭計並不是什麼驚天陰謀，莫扎特終歸不是因為伯爵的詭計而離世。他的如意算盤，是把這首作品據為己有，當作伯爵的作品，在每年妻子的死忌都奏一次。要莫扎特為創作過程保密，似乎是這計劃成功的必然條件。

莫扎特雖不直接認識伯爵本人，但是他的朋友卻曾在伯爵家中作客。《安魂曲》中特別用到兩支單簧管的近親巴塞管，顯示莫扎特知道委託者樂團的特點。九月，他完成了兩部歌劇《迪托的仁慈》和《魔笛》的首演後，全速趕工《安魂曲》，追趕進度，即使他當時心情不佳，身體也開始不適。

就在這個月間，莫扎特起稿了超過一百頁。《安魂曲》著名的開首，緩慢地以 D 小調開始，巴松管與巴塞管奏起哀慟的旋律，然後被響亮的長號中斷，合唱團莊嚴地唱出「上主，賜他安息。」莫扎特精心地挑選樂器，特別避開光亮的長笛和雙簧管，使音樂異常昏暗。隨後一曲〈憐憫經〉，簡單的三句曲詞，配以精采的雙賦格，就如莫扎特的傳記作者尼遜形容，這是「古老音樂的神聖莊嚴與當今音樂的豐富盛裝的完美結合。」莫扎特只完整完成了這兩部份，餘下的部份則由他的學生，以及再由後世的學者相繼研究，編彙出今時今日聽到的《安魂曲》版本。

莫扎特的音樂風格，有平易近人、戲劇性甚至嬉皮笑臉的時刻，但在他的輓歌中，唱出了他對生命無比深刻的沉思。

文章刊於 2014 聲蜚合唱節專刊。